Rhapsody on a Theme of Paganini

星期一晚上，想聽拉赫曼尼諾夫。

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復原了，生活一翻頁又開始悲傷起來；以為很難再快樂了，但其實細微又珍貴的快樂也俯拾皆是；我知道不安從何而來，知道這輛列車在未來前方會遇到什麼，但不知道該怎麼辦，於是還是會在通勤空白發呆時無來由地哭起來。

未來我會失去我愛的人，或者我愛的人會失去我，當然還有別的東西可以擁有，卻永遠擋不住這件事會千真萬確地撞上自己，而它越來越近了。


上週六參加了同事的告別式，臺北下著大雨，我們坐著、站著、行禮如儀、列隊瞻仰遺容。同事躺在那裡，帶著妝容像是睡著，我想著這個樣子怎麼會既像你又不像你呢，但你要一路走好，雨太大了。


我想到阿嬤，想到在我至今生命中為數尚不多的葬禮，以及往後會有的那些，而我不太可能毫無遺憾，想來確實讓人沮喪。有時候覺得所有的衝擊都會比自己想像的要強，可能要花上更多時間去等待它變得不痛。以及忍不住失禮地想，如果是我的葬禮，我不想躺在那裡讓人走過去送走我。我想ASAP化成灰，希望大家只是覺得我去遠行了，好像有一天會回來，事實上也是這樣的吧。



日常是反覆的潮汐，我知道浪會打上來。潮水會帶來無法想見的東西，Cast away裡是這麼說的，我會走入海中，我會離開荒島，我會再見到你，同時我也會再次失去你，我猜這就是為什麼這樣的電影我看了幾百次還是會哭：因為這確實就是人生。